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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四年的(de)(de)電改，電力(li)系統仍舊面臨若干體(ti)制方面的(de)(de)重大隱憂。改革再出發(fa)，需(xu)要進一步(bu)回歸聚焦體(ti)制改革，以使得改革朝著以更可持續、更透明(ming)、更具明(ming)確(que)規則與目標的(de)(de)方向發(fa)展下去。

2015年(nian)3月電(dian)改(gai)9號文(wen)發布，標志著我國新一輪的(de)電(dian)力改(gai)革(ge)開(kai)始(shi)，到現(xian)在已經整(zheng)整(zheng)四年(nian)時間(jian)。四年(nian)內，各個省區進行了售電(dian)放開(kai)、增量配電(dian)網、現(xian)貨市場、輸配電(dian)價獨立核算(suan)等若干(gan)試點。但(dan)是應該(gai)講，重大(da)的(de)、不可(ke)逆(ni)的(de)變化(hua)仍未發生(sheng)。

隨著中美貿(mao)易(yi)戰的發(fa)生(sheng)，外部環境發(fa)生(sheng)重大改(gai)變，我國對(dui)內開(kai)放與結構性改(gai)革的步(bu)伐(fa)有望進一步(bu)加(jia)快，電力(li)部門改(gai)革有望進一步(bu)提速。

4年的(de)(de)時間(jian)，對于(yu)一(yi)個重大(da)的(de)(de)變化，說(shuo)短不短，說(shuo)長不長，但毫無(wu)疑(yi)問是(shi)處(chu)于(yu)一(yi)個關鍵的(de)(de)節點(dian)，是(shi)否取得成(cheng)功，中(zhong)期的(de)(de)評估與選擇無(wu)疑(yi)是(shi)非常重要的(de)(de)。

美國德州電(dian)力市場（ERCOT），2001年(nian)采用區(qu)域(yu)定價(jia)（zonal pricing）開(kai)始運營，2003年(nian)決(jue)定開(kai)始改變市場設計，用節點電(dian)價(jia)（nodal pricing）替代，到(dao)2010年(nian)進行(xing)了(le)(le)40個(ge)星期的(de)(de)測算并最(zui)終投入(ru)運行(xing)。也就是(shi)說，從區(qu)域(yu)定價(jia)到(dao)節點定價(jia)，用了(le)(le)大概6-8年(nian)的(de)(de)時間(jian)實現了(le)(le)革命性的(de)(de)變化。

德國（地(di)理區域大約我國的1-2個省）在歐(ou)盟(meng)法令下，1998年開始電力部(bu)門(men)放松(song)管制（市場(chang)化）改革，經歷地(di)區壟(long)斷(duan)(duan)供(gong)電商一系(xi)列的重組與(yu)(yu)分(fen)割，開放自(zi)然壟(long)斷(duan)(duan)輸配基礎設施與(yu)(yu)發用兩側市場(chang)，用戶與(yu)(yu)發電商直(zhi)接交(jiao)易（長期(qi)合同）。

2000年(nian)兩大(da)電力(li)交(jiao)易(yi)(yi)所建立(li)（萊比錫與法(fa)蘭(lan)克(ke)福）開始現(xian)貨交(jiao)易(yi)(yi)，到2004年(nian)12%的電力(li)交(jiao)易(yi)(yi)已(yi)經是現(xian)貨交(jiao)易(yi)(yi)。4-8年(nian)的時(shi)間基本從管制(zhi)轉(zhuan)換到充分的開放競爭軌道上，特別是短期市場提供更大(da)的價格與交(jiao)易(yi)(yi)透明性上。

是向(xiang)前走，還(huan)是困(kun)于目前的(de)(de)進(jin)展(zhan)？向(xiang)前則(ze)需要基(ji)于目前的(de)(de)進(jin)展(zhan)進(jin)一(yi)(yi)步(bu)深(shen)化改(gai)革，趨(qu)近一(yi)(yi)個(ge)“充分開放、公平競爭(zheng)、價格日益(yi)趨(qu)同”的(de)(de)電力(li)市場環境(jing)。如(ru)果(guo)只能困(kun)于目前的(de)(de)進(jin)展(zhan)甚至(zhi)有所(suo)回頭，那么改(gai)革就從此漸行(xing)漸遠。當下(xia)處在一(yi)(yi)個(ge)關鍵(jian)的(de)(de)十字路(lu)口(kou)。

從筆(bi)者(zhe)所在(zai)的(de)(de)(de)機構，以及(ji)筆(bi)者(zhe)個人的(de)(de)(de)觀點來看，當前系統仍舊面(mian)臨若干(gan)體制(zhi)方面(mian)的(de)(de)(de)重大隱憂(you)，過去(qu)四年的(de)(de)(de)改(gai)革(ge)(ge)仍未涉(she)及(ji)，而它(ta)又會影響市場化改(gai)革(ge)(ge)目標的(de)(de)(de)實現。改(gai)革(ge)(ge)再(zai)出(chu)發(fa)，需(xu)要(yao)進一步回歸(gui)聚焦體制(zhi)改(gai)革(ge)(ge)，以使(shi)得改(gai)革(ge)(ge)朝著以更(geng)可(ke)持續、更(geng)透明、更(geng)具明確規(gui)則與(yu)目標的(de)(de)(de)方向發(fa)展下去(qu)。

本文即(ji)聚(ju)焦這些(xie)重(zhong)大(da)的體制隱憂，分(fen)析其前因后(hou)果以及可能的解(jie)決方(fang)案與風險，期待(dai)引發(fa)更多更高分(fen)辨率的討論。筆者也將在今后(hou)的文章中，進一步解(jie)析其中的若干(gan)方(fang)面，特(te)別(bie)是涉及調度(du)體系組織(zhi)與系統如何實現平衡范(fan)式方(fang)面的內容。

改革體制隱憂之一：不負責系統平衡卻專門制造不平衡的調度

很多研(yan)究(jiu)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電(dian)力(li)行業的外國(guo)學者專家，對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調(diao)度體系的描述往(wang)往(wang)用平均調(diao)度（equal dispatch）來描述。這著(zhu)實是對這一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特色(se)問(wen)題的誤解。

平(ping)均調(diao)度(du)只(zhi)在年(nian)尺(chi)度(du)上成立，也就是(shi)機組是(shi)否實現了年(nian)初確定的(de)(de)(de)發(fa)電小(xiao)時數，而年(nian)內(nei)卻往(wang)往(wang)是(shi)高度(du)自由(you)量裁的(de)(de)(de)。調(diao)度(du)具(ju)有巨大的(de)(de)(de)安全責任，從(cong)而也具(ju)有了極大的(de)(de)(de)權力，其對(dui)于系統平(ping)衡的(de)(de)(de)實現方式不是(shi)專門化的(de)(de)(de)建立輔助服務市(shi)場，而是(shi)成為所有機組年(nian)內(nei)時間尺(chi)度(du)市(shi)場份額的(de)(de)(de)指揮官(guan)。

歷史上，對這種自由量裁權(quan)力的(de)限制也曾經出(chu)現(xian)過，也就(jiu)是(shi)調度準則的(de)問題，比如(ru)煤耗最(zui)小調度、節能發電調度等，但(dan)是(shi)經濟效率原則——讓此(ci)時此(ci)地（嚴格的(de)講是(shi)一(yi)個平衡控(kong)制區(qu)內）成本最(zui)低的(de)機組來(lai)優(you)先(xian)滿足需求——卻(que)從(cong)來(lai)未進入視野。

最近出臺(tai)的(de)(de)(de)可(ke)(ke)再生(sheng)能源配額制度，也(ye)來參與對(dui)調度權(quan)的(de)(de)(de)爭奪。可(ke)(ke)惜(xi)的(de)(de)(de)是，對(dui)物理(li)電(dian)力流的(de)(de)(de)追蹤核算除了(le)增加不必要的(de)(de)(de)復(fu)雜性，而且(qie)有可(ke)(ke)能悖于經濟效率原(yuan)則。

按照網(wang)(wang)上公開渠道的說法(fa)，國(guo)家調度(du)中(zhong)心的主(zhu)要職責(ze)是負(fu)責(ze)國(guo)家電(dian)(dian)(dian)網(wang)(wang)的調度(du)運(yun)行(xing)，直接調度(du)跨區電(dian)(dian)(dian)網(wang)(wang)及有關電(dian)(dian)(dian)廠；負(fu)責(ze)國(guo)家電(dian)(dian)(dian)網(wang)(wang)公司所屬及直調大型(xing)水電(dian)(dian)(dian)廠的水庫調度(du)；負(fu)責(ze)各區域(yu)間電(dian)(dian)(dian)力(li)(li)電(dian)(dian)(dian)量(liang)交易；編制(zhi)國(guo)家電(dian)(dian)(dian)網(wang)(wang)運(yun)行(xing)方(fang)式；依法(fa)對(dui)全國(guo)電(dian)(dian)(dian)網(wang)(wang)實施調度(du)管(guan)理，協調各局部電(dian)(dian)(dian)網(wang)(wang)的調度(du)關系；負(fu)責(ze)全國(guo)電(dian)(dian)(dian)網(wang)(wang)調度(du)、運(yun)行(xing)方(fang)式、水庫調度(du)、電(dian)(dian)(dian)力(li)(li)市場、繼電(dian)(dian)(dian)保護、自動化(hua)和電(dian)(dian)(dian)力(li)(li)通信等專業(ye)管(guan)理；參(can)與(yu)制(zhi)定電(dian)(dian)(dian)網(wang)(wang)二次系統規劃。

在國調(diao)中心職責中，這里(li)的“調(diao)度(du)(du)”一(yi)詞，似乎是“確定計劃”的意義(yi)更確切，而(er)整個系統平(ping)衡(heng)居然(ran)不(bu)是其基(ji)本(ben)職能(neng)。這是全世界(jie)都不(bu)存在的情況(kuang)。而(er)其所謂的“負責各區域(yu)電力電量交易”的職能(neng)，往(wang)往(wang)成(cheng)為各省(sheng)調(diao)度(du)(du)平(ping)衡(heng)的“邊界(jie)”。

也就是說，這個(ge)機構(gou)不(bu)(bu)僅(jin)不(bu)(bu)負責(ze)系統平(ping)衡，還是來專門制造(zao)系統不(bu)(bu)平(ping)衡的。過去的電力監管(guan)報告，也明確反映了對(dui)這一問題的關(guan)切。

2015年，國家能源局《華中華東區域節能減排發(fa)電(dian)(dian)(dian)(dian)調度專(zhuan)項監管(guan)報(bao)告》指出：電(dian)(dian)(dian)(dian)網公司以年度計劃形(xing)式(shi)下達(da)跨省跨區電(dian)(dian)(dian)(dian)能交易任(ren)務，且經(jing)常剛性執行，不隨供(gong)需形(xing)勢變化，往往造成(cheng)受(shou)電(dian)(dian)(dian)(dian)地區火電(dian)(dian)(dian)(dian)機組深度調峰(feng)或水電(dian)(dian)(dian)(dian)棄(qi)水。

不隨供需形(xing)勢變化，顯然是(shi)不合(he)適的(de)。但是(shi)如何變化，同(tong)樣存在(zai)著巨大的(de)自由量裁空間。

事實上，不考慮供受兩(liang)側高時間分(fen)辨率的(de)快速變(bian)化，這(zhe)一所謂調度中心的(de)計劃是影響整個(ge)系統(tong)經濟效(xiao)率的(de)重要障礙，完全屬于沒有必(bi)要的(de)制度性特權(quan)機構。

大部分人可能知道(dao)美國(guo)競爭性開放電(dian)力(li)系(xi)統中(zhong)(zhong)有7個地區(qu)電(dian)力(li)市場與調(diao)度(du)(du)ISO，歐(ou)洲各國(guo)有超(chao)過50個調(diao)度(du)(du)TSO，德(de)國(guo)有4個TSO，但是應該沒有聽過有類似美國(guo)國(guo)家調(diao)度(du)(du)中(zhong)(zhong)心、歐(ou)盟調(diao)度(du)(du)中(zhong)(zhong)心以及德(de)國(guo)國(guo)家調(diao)度(du)(du)中(zhong)(zhong)心這樣的機構(gou)。

跨區的電(dian)力流動(dong)在(zai)部分時刻有其明確(que)的必(bi)要(yao)性，但是(shi)(shi)何(he)時以及多少(shao)潮流傳輸(shu)應該是(shi)(shi)電(dian)網兩端的供需動(dong)態（可以近(jin)似(si)的理(li)(li)解(jie)為(wei)內生(sheng)于現貨市場形成的價格來(lai)表征）決定的，而不是(shi)(shi)反過來(lai)。有理(li)(li)由相信，這一改變如果能夠發生(sheng)，將極大地改善(shan)目(mu)前仍舊存在(zai)的嚴重(zhong)棄風棄光棄水(shui)限電(dian)情況。

因此，應該裁撤國(guo)家調(diao)(diao)度中心，將其(qi)充實(shi)到(dao)省調(diao)(diao)或區(qu)調(diao)(diao)，或者直接(jie)轉為市場(chang)監管(guan)力量（與國(guo)家市場(chang)監督管(guan)理總局合并）；最起碼的(de)底線——取消其(qi)年度計劃制(zhi)定職(zhi)能，是下一(yi)步有(you)效的(de)改革(ge)。

改革體制隱憂之二：煤電管制的標桿電價作為現貨以及其他價格的標桿？

在理論上，煤電標桿電價(jia)(jia)屬于政府保障(zhang)性收(shou)益(yi)，沒有任何風(feng)險，而現貨價(jia)(jia)格波動巨大，一(yi)(yi)天都可能有5-10倍(bei)的(de)波動，風(feng)險顯而易(yi)見(jian)。因此，后者(zhe)的(de)平均價(jia)(jia)格（比如以年度算術平均衡量），往往會高于前者(zhe)（需要支(zhi)付風(feng)險溢價(jia)(jia)）。這(zhe)一(yi)(yi)點(dian)也為中長期(qi)合同電價(jia)(jia)以及現貨電價(jia)(jia)之間關系的(de)理論與(yu)實證研究所大量證明。

而我國目(mu)前的(de)(de)所(suo)有試點，要(yao)進入更短更快市(shi)場——比如現(xian)貨或者大用(yong)戶雙邊短期(qi)交易(yi)——往往要(yao)降(jiang)(jiang)價的(de)(de)（廣東的(de)(de)試點報價就(jiu)是相比標桿下降(jiang)(jiang)多少(shao)），這(zhe)其中存在(zai)著明顯的(de)(de)激勵(li)不相容。進入市(shi)場，反(fan)而要(yao)受損失(shi)，這(zhe)樣的(de)(de)市(shi)場注(zhu)定發育不起(qi)來，不可持續。

事實上，大量的(de)發電(dian)(dian)廠，特別是燃煤電(dian)(dian)廠面臨居高(gao)不下的(de)煤價，已經在(zai)施加減少市場(chang)化交(jiao)易(yi)參與的(de)政治博弈(yi)理論。“建議政府(fu)協調減少直(zhi)接交(jiao)易(yi)電(dian)(dian)價讓利幅度或暫緩(huan)直(zhi)接交(jiao)易(yi)”的(de)呼聲已經出(chu)現了很多(duo)次。但吊詭的(de)是，這些(xie)電(dian)(dian)廠一方面叫著虧損，一方面卻仍舊在(zai)爭取多(duo)發電(dian)(dian)。

這似乎顯示，目前的標桿電(dian)(dian)價，還是遠遠高于其(qi)流動(dong)成本的，多發電(dian)(dian)仍舊(jiu)指向減少虧損(sun)的方(fang)面，而(er)不是相反。

這(zhe)種(zhong)降價(jia)的取得，既是市(shi)場(chang)完全缺乏流動性下(xia)的行(xing)政干預結果，也(ye)反映了標桿(gan)電(dian)價(jia)體系的缺陷。高(gao)高(gao)在上(shang)，完全不(bu)反映電(dian)力供(gong)需動態的標桿(gan)電(dian)價(jia)，恰(qia)恰(qia)成(cheng)為(wei)了市(shi)場(chang)化交易的障礙。更嚴(yan)重的是，這(zhe)一標桿(gan)電(dian)價(jia)居然成(cheng)為(wei)了越(yue)來越(yue)多體系參照的“標桿(gan)”，比如可再(zai)生(sheng)能源(yuan)“平(ping)價(jia)”的問題。

目前，隨著風電(dian)(dian)，特別是太陽(yang)能電(dian)(dian)池板成本的(de)下降，以及(ji)世界各地(di)各種招標(biao)低電(dian)(dian)價水平(ping)的(de)出現，對于(yu)在2020年及(ji)其(qi)后幾年可(ke)再(zai)生能源發電(dian)(dian)與傳統煤電(dian)(dian)平(ping)價的(de)預期日益強烈(lie)，特別是在光(guang)伏行(xing)(xing)業。但是，可(ke)惜的(de)是，這(zhe)種缺乏經濟考(kao)量，跟一(yi)個行(xing)(xing)政管制標(biao)桿電(dian)(dian)價比較的(de)所謂“平(ping)價”是嚴重缺乏含義(yi)的(de)。

即(ji)使(shi)有這種所謂的(de)(de)平價(jia)，難道意味著(zhu)以后只建設可(ke)再生(sheng)電廠就行了嗎？顯然(ran)不行，即(ji)使(shi)你有再多的(de)(de)、超(chao)過最大負荷(he)幾倍(bei)的(de)(de)光(guang)伏(fu)裝機，晚上的(de)(de)發電量也是零。

這個極端例子提醒我(wo)們，低的(de)長(chang)期度電(dian)(dian)成本只是整個“平價(jia)(jia)(jia)”故(gu)事的(de)一部分(fen)，甚至是很小的(de)一部分(fen)。一個電(dian)(dian)源是否平價(jia)(jia)(jia)，應該是跟(gen)它能在(zai)市場取得的(de)收益(yi)（其本身的(de)價(jia)(jia)(jia)值）相比，而不是一個靜態的(de)其他電(dian)(dian)源的(de)標桿(gan)。

事(shi)實上(shang)，如(ru)果光(guang)伏(fu)(fu)迅速積累(lei)了(le)大量的裝(zhuang)機，可想而知(zhi)在中午發電高峰階段，系統的價(jia)格應(ying)該為零(ling)才(cai)能足(zu)夠(gou)將所有其他(ta)機組(zu)排除(chu)出(chu)去，而保持系統平衡(heng)；而到了(le)晚上(shang)，系統平衡(heng)容量不足(zu)，電價(jia)上(shang)漲，而光(guang)伏(fu)(fu)也并(bing)不能獲得相(xiang)應(ying)的高收(shou)益。這種情況(kuang)下，光(guang)伏(fu)(fu)回收(shou)自身投資成本的機會在哪(na)里(li)？

這恰恰是目前的電力市場設(she)計(ji)環境(jing)下歐美要越來越多面臨的問(wen)(wen)題(ti)。我(wo)國無疑存(cun)在(zai)更嚴重(zhong)(zhong)的系統容量過(guo)剩問(wen)(wen)題(ti)，國情不一樣。從(cong)容量角度，目前的標桿電價體系，在(zai)我(wo)國更可能是反(fan)映到裝機過(guo)剩引發(fa)更嚴重(zhong)(zhong)的棄光限電問(wen)(wen)題(ti)。

如果政策(ce)信號給出“光(guang)伏已經(jing)平(ping)價”的夸張結論，那么相信過不了多久，嚴峻的供(gong)需失衡(heng)與日間電力平(ping)衡(heng)挑戰下(xia)，決策(ce)者就(jiu)必須(xu)干預(yu)裝機市場流動(dong)性與開放(fang)性要“光(guang)伏有序發展(zhan)，控制(zhi)總規模了”，即使(shi)是不要所謂的基于(yu)煤(mei)電標桿的補貼，甚(shen)至(zhi)低于(yu)那個水平(ping)。

電力系統高分(fen)辨(bian)率的平衡，應該是各種(zhong)機組開(kai)放競爭的結(jie)果，因(yin)此所謂的“穩定輸(shu)出”并(bing)不具有價值。

將(jiang)傳統(tong)化(hua)石能源(yuan)機組(zu)的可(ke)控穩定作為(wei)優點，是問題界定錯誤(wu)，對化(hua)石能源(yuan)機組(zu)的夸(kua)大吹噓(xu)（overselling）；同(tong)樣(yang)，基于(yu)長期度電成本比較(jiao)各種出力特性不同(tong)電源(yuan)的優劣，也不具有有用(yong)的含義，是對可(ke)再生能源(yuan)的夸(kua)大吹噓(xu)。

事實與真相，應該是(shi)介入這(zhe)二者之間——平價沒有想(xiang)象的那么容(rong)易。化(hua)石能源(yuan)利(li)用率下降，而不是(shi)穩(wen)定輸出才是(shi)系(xi)統總成本(ben)最優的選擇。

改革(ge)(ge)行政定(ding)立、存在了(le)很(hen)多年的(de)煤電(dian)(dian)標(biao)(biao)桿(gan)電(dian)(dian)價(jia)體(ti)系(xi)，廢(fei)除(chu)其作(zuo)為其他經濟性比(bi)(bi)較(jiao)的(de)標(biao)(biao)桿(gan)，成為另(ling)一(yi)項重要(yao)(yao)的(de)體(ti)制改革(ge)(ge)內(nei)容。其中一(yi)個(ge)備選(xuan)項，是嚴格的(de)區分容量電(dian)(dian)價(jia)與(yu)電(dian)(dian)量電(dian)(dian)價(jia)，大幅(fu)降低(di)其電(dian)(dian)量電(dian)(dian)價(jia)到(dao)與(yu)燃料(liao)成本可比(bi)(bi)的(de)程度，從而減(jian)弱其爭奪發電(dian)(dian)量的(de)激(ji)勵，是解(jie)套各種改革(ge)(ge)復(fu)雜(za)性與(yu)互動(dong)影(ying)響的(de)選(xuan)項之一(yi)。這方面，無(wu)疑需(xu)要(yao)(yao)更多更深入(ru)的(de)研(yan)究與(yu)論證工(gong)作(zuo)。

改革體制隱憂之三：電力消費者缺乏有效的組織體系

德(de)(de)國的(de)(de)(de)(de)例子或許(xu)可以(yi)給出一些啟示。在(zai)德(de)(de)國，長(chang)期存(cun)在(zai)兩個機構，消費者(zhe)聯合會(hui)（Verbraucherzentrale Bundesverband,VZBV）以(yi)及能源(yuan)消費者(zhe)聯合會(hui)（Bundder Energiever braucher）。他們的(de)(de)(de)(de)存(cun)在(zai)與(yu)廣(guang)泛(fan)發揮作(zuo)用(yong)，使得(de)電(dian)力價格是(shi)高還是(shi)低的(de)(de)(de)(de)問題(ti)在(zai)社(she)會(hui)上有了一個充分平衡與(yu)透(tou)明的(de)(de)(de)(de)認(ren)識，在(zai)不同(tong)的(de)(de)(de)(de)歷史時(shi)期發揮了明顯(xian)的(de)(de)(de)(de)作(zuo)用(yong)。

這恰恰是我國過去所缺(que)乏的，特別表現在對于高耗能(neng)(neng)行業的反復懲罰上。基于高耗能(neng)(neng)“耗能(neng)(neng)大”，所以(yi)有錯，從(cong)而也可以(yi)以(yi)“抓大放小”的方式，方便地解(jie)決能(neng)(neng)源(yuan)潛在的短期與供應(ying)安(an)全(quan)的做法仍(reng)舊(jiu)廣(guang)泛存在。

這與統一開放市場建設格格不入。能(neng)源如果是種商品，那么其支付了(le)相應的(de)價格，其私人(ren)成本(ben)嚴格等(deng)于社(she)會成本(ben)的(de)話，就不存在(zai)任何額(e)外(wai)干預的(de)理由(you)，無論是它(ta)把能(neng)源拿(na)去(qu)做燃料、做原料還(huan)是埋在(zai)地下，這是購買者(zhe)的(de)自由(you)。

過(guo)去政(zheng)府出(chu)臺的(de)所謂對高耗能(neng)(neng)的(de)“懲(cheng)罰(fa)性電價”，懲(cheng)罰(fa)的(de)是(shi)用得浪費的(de)（所謂效率低），而不是(shi)用量(liang)大(da)的(de)，這(zhe)其中存在(zai)(zai)邏輯問題。反行政(zheng)壟斷，從(cong)消除對高耗能(neng)(neng)行業的(de)歧視開始(shi)做起(qi)，是(shi)一個可以有所作(zuo)為的(de)領域。2018年機構改革(ge)建(jian)立(li)的(de)國(guo)家(jia)市場監督管理總局(ju)(ju)，有望(wang)在(zai)(zai)這(zhe)方面發(fa)揮巨(ju)大(da)的(de)影響力(li)，與國(guo)資委、財政(zheng)部、能(neng)(neng)源局(ju)(ju)一道塑造整(zheng)個能(neng)(neng)源行業的(de)未來。

作(zuo)為(wei)政府(fu)機構的(de)決策(ce)支撐(cheng)部門，近(jin)期建立的(de)中(zhong)國(guo)電力(li)(li)用戶聯合(he)會(hui)是作(zuo)為(wei)中(zhong)國(guo)電力(li)(li)企業(ye)聯合(he)會(hui)（CEC）——電力(li)(li)供應(ying)行業(ye)游說與(yu)卡特爾的(de)互補(bu)型(xing)組織(zhi)，是更好(hao)體現(xian)消(xiao)費(fei)者權(quan)利(li)的(de)制度途(tu)徑之一。

改革體制隱憂之四：需要衡量改革是否成功的新標準

2015年電力體制改(gai)革(ge)啟動(dong)之際，筆者曾經撰文，試圖建立(li)改(gai)革(ge)成功的(de)(de)可衡量標準——盯住美(mei)國(guo)稅前電價(jia)水(shui)平。目(mu)前，隨著美(mei)國(guo)天然氣價(jia)格的(de)(de)波動(dong)與(yu)上升(sheng)（可能(neng)只是暫時現象(xiang)），以(yi)及我國(guo)工(gong)商業(ye)電價(jia)2018年實現10%降價(jia)目(mu)標的(de)(de)取得(de)，這一目(mu)標已經可以(yi)說(shuo)基本(ben)實現了。現在，中國(guo)與(yu)美(mei)國(guo)的(de)(de)總體不含稅電價(jia)水(shui)平，應該是大體上相當的(de)(de)。這是過去四(si)年改(gai)革(ge)的(de)(de)部分成績與(yu)成功。

那么，在目前(qian)的(de)(de)階段與(yu)起點上，我們無(wu)疑需(xu)要一個新的(de)(de)標準——一個簡(jian)明(ming)、易于衡量與(yu)理解的(de)(de)指(zhi)標。這無(wu)疑會是一個“仁者見仁、智者見智”的(de)(de)問題。但是，從筆者的(de)(de)視角，設定(ding)電力(li)系統運行的(de)(de)透明(ming)度指(zhi)標，可以作(zuo)為下一步電力(li)體制改革成功與(yu)否的(de)(de)標準。

在(zai)我國，足夠時間與(yu)空間分(fen)辨率的(de)調度運行(xing)數(shu)據仍(reng)舊(jiu)是不公開的(de)。理(li)由雖然令人費(fei)解，但是在(zai)市場日益多樣化(hua)、需求與(yu)供應日益復雜的(de)系(xi)統(tong)現狀與(yu)未來情況下，這已經(jing)影響(xiang)到了(le)對電力系(xi)統(tong)與(yu)行(xing)業(ye)幾乎所有問題(ti)的(de)理(li)解，比(bi)如(ru)棄風問題(ti)。并(bing)且(qie)，這種無必要的(de)保密，已經(jing)成為更(geng)先進(jin)的(de)發電（比(bi)如(ru)prosumer）與(yu)用能(neng)（比(bi)如(ru)基(ji)于(yu)數(shu)字化(hua)能(neng)源系(xi)統(tong)）方式(shi)發展的(de)桎梏。

信(xin)息(xi)公(gong)開是(shi)市(shi)場(chang)主(zhu)體(ti)參與市(shi)場(chang)競爭的(de)(de)基本條件之一(yi)。我(wo)國已經(jing)制(zhi)定了雄(xiong)心勃(bo)勃(bo)的(de)(de)電力短期市(shi)場(chang)計劃，2020年(nian)實現全國市(shi)場(chang)，并大(da)幅縮短報(bao)價(jia)的(de)(de)提(ti)前量(liang)時(shi)間（所謂“關門”時(shi)間）。參與者的(de)(de)數量(liang)、其提(ti)交出力與價(jia)格信(xin)息(xi)的(de)(de)頻率都將大(da)大(da)增加；根據市(shi)場(chang)的(de)(de)公(gong)開信(xin)息(xi)調整自身的(de)(de)報(bao)價(jia)行(xing)為(wei)(wei)，取得更高收益(yi)是(shi)參與市(shi)場(chang)的(de)(de)需要(yao)；根據歷(li)史報(bao)價(jia)信(xin)息(xi)披露(lu)監管者分(fen)析是(shi)否存(cun)在市(shi)場(chang)操縱等(deng)行(xing)為(wei)(wei)是(shi)監管的(de)(de)必(bi)須工作。這些，都需要(yao)市(shi)場(chang)透(tou)明(ming)度的(de)(de)極(ji)大(da)提(ti)升(sheng)，特(te)別是(shi)調度運行(xing)數據。透(tou)明(ming)度，已經(jing)成(cheng)為(wei)(wei)下一(yi)步電力體(ti)制(zhi)改(gai)革的(de)(de)關鍵(jian)所在。

小結

建設一個足夠(gou)統一、足夠(gou)開放、足夠(gou)競爭的(de)電(dian)力(li)市場與電(dian)力(li)部門，將有效清(qing)除(chu)中國電(dian)力(li)行業長期存在的(de)邏輯與理論(lun)指導謬誤，有效地降低全社會的(de)用電(dian)與用能成本(ben)，服務于經濟的(de)高(gao)質量(liang)發展(zhan)。

這(zhe)將(jiang)是一項長期的(de)任務。過去(qu)4年的(de)電力體制改革，聚焦在交易層面，取得了有限但是影響(xiang)仍(reng)將(jiang)深遠的(de)影響(xiang)。未來(lai)，這(zhe)種變(bian)化，如果沒有系統運行(xing)范式方面的(de)配合與(yu)支持(chi)，隨時(shi)都可能(neng)退回來(lai)。

要不可逆地進入改(gai)(gai)革(ge)的軌道，以上提及的四點——改(gai)(gai)革(ge)調度體系(xi)與范式；改(gai)(gai)變煤(mei)電標桿電價體系(xi)；突(tu)出(chu)電力消(xiao)費者權利；建立可衡(heng)量的改(gai)(gai)革(ge)成功的新標準——是筆者有限視(shi)野(ye)中的必要體制性(xing)改(gai)(gai)革(ge)內容(rong)。

從這一視(shi)角，我(wo)(wo)國的(de)電力(li)體(ti)制(zhi)改革，需要再出(chu)發。我(wo)(wo)們愿意(yi)積極參與、見證(zheng)這一再出(chu)發的(de)過程。